来源:魔都食鉴局
如果说,看一个江南人“路道粗不粗”,是要看他在六月能不能收到仙居杨梅;那么,看一个江南人会不会吃,就得看最近他家的餐桌上,会否出现这一味食材。
“江南可采莲,莲叶何田田”,莲蓬、莲子吃罢,到了秋天,贪鲜的苏州人早已将目光瞄向了水中的另一“仙”——鸡头米。
它的名气传得并不如莲子、莲藕、菱角、荸荠这些“水仙”来得远,但在江南本地,有着极高的名声,且古来有之。
苏轼曾坚持日啖鸡头米十几颗,像极了现代人人吃补品;郑板桥作诗言“最是江南秋八月,鸡头米赛蚌珠圆”;沈朝初则写它“莹润每疑珠十斛,柔香偏爱乳盈瓯”;“吃货”袁枚,也将其纳入《随园食单》中,吃法是将它磨碎入粥熬制鸡豆粥;《红楼梦》第三十七回“秋爽斋偶结海棠社,蘅芜苑夜拟菊花题”,袭人将三样引以为傲的时令食物赠与湘云,有水灵灵的红菱,新打的板栗做得的蒸糕,还有就是新鲜的鸡头米了——当真是会吃、会做人。
可能是因为产量稀少,时令也短,稍纵即逝,来不及安利,就已经落市了;也可能因为它的品质层次不齐,今天遇上了,能买到不错的,改明儿换一家就完全不同了,当真可遇而不可求。
大多数人对它更为熟悉的称呼是“芡实”,更多是在干货店看到,而我今天说的可是“新鲜芡实”,也只有新鲜芡实才被称为“鸡头米”,每年撑足也只能吃两个月,错过等一年。
第一个发现“鸡头米”这种时鲜的人,当真是厉害,谁能想到这满是刺的叶子之中,每一朵紫红色的小花下面,连接着的形似“鸡头”的丑丑的果实,打开竟然一肚子“珍珠”。明代三才子之首杨慎,在《霓裳中序第一》中提及“雨中刘珥江送鸡头”,盛赞此物“算只有明珠满腹”,可见对此物之珍视。
再将“珍珠”们去壳,煮上一煮,这一碗,我不告诉你们是鸡头米,谁不只当是白白糯糯的小圆子?
还不了解个中滋味的,再听我给你唠一唠。
鸡头米和大闸蟹一样,对水质要求极高,苏州的鸡头米公认最为上乘,人称“南芡”,最大的原因也是水质适宜,才能造就白中带黄,饱满、圆润、水嫩、软糯香甜的鸡头米。
从水间到餐桌,还需要耗费不少人力。
凌晨天还没亮,大多数人还在睡梦中时,采摘的农人就要头戴照明灯,踩进满是淤泥的荷塘,摸索花苞之下的根茎,手起刀落,完整地割下“鸡头”,采满一箩筐,褪去“鸡头”外皮,就要和时间赛跑,趁着鲜嫩,剥去外壳。
采摘鸡头米的农户,一手的伤痕是难以避免的,不过比采摘更麻烦的,就是剥壳。秋风一起,苏州市集的路边,鸡头米小贩排坐在树荫下,发动全家妇孺女眷,一剥就是一整天。
一贯以来,以“手剥”为尊,当地人称手剥的大颗粒鸡头米为“大丹”,比起机剥能保留更多水份,吃起来能嫩。
推荐两种最常见的吃法:
1桂花鸡头米糖水
苏州的早秋,必要有一碗桂花鸡头米糖水。先小锅烧水,水即将开的时候放入鸡头米打散搅匀,等水开到锅边见连串的气泡冒起时,就可关火出锅了,撒一点桂花或加一勺桂花蜜,外软内翻,香甜可口。
2杂菜小炒
鸡头米入菜也是绝佳。同样是小锅烧水,水开前放入鸡头米,氽水即可;将鸡头米与杂菜素食同炒,或者与手剥河虾仁同炒,都极为鲜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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